我们出生在20世纪60、70年代。我们没有经历父辈的苍白和劳累,也没有80、90后的潇洒和享受,我们有自己苦乐参半的童年。如今我们大都已慢慢步入中年,童年曾经吃过的零食也许能够唤起我们心中些许共同的回忆。
一、爆米花
爆米花算是我们那时在团场最经典的零食之一了,不像现在一些娱乐场所或者专业小店里用爆出来的那样。小时候炸爆米花的人总是骑着自行车带着爆米花机带着煤,走连窜队的,走到哪都被小孩子包围了,成了儿童的乐园。爆米花的香味在整个连队飘浮。所谓的炸爆米花机其实也就是一个黑色的象炮弹一样的铅制罐子再配一个小煤炉和一只鼓风机,还拖着个前端带个橡胶桶的黑布带。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爆米花令我们格外珍惜。那也许就算是我们最早的膨化食品吧。每次听到“嘭”一声,我们就知道那爆米花的人到连队了,几乎每家每户的小孩子都会叫父母急盛上一盆玉米,带着盛爆米花的簸箕去排队。虽然只是爆米花,但是每个小孩子都会很兴奋。看着炸爆米花的人把玉米放进铅罐子里,加上一点糖精封好。再放到煤炉上摇动着那个黑黑的罐子,炸花人看着罐子上的压力表,摇到一定程度估计快熟时他会让我们退后,打开罐子, “嘭”一声之后,原先放进去的一小罐玉米就全进到布袋里,从黑布袋里倒出,好家伙,自己的簸箕里一下子盛满了玉米花。就象花一样绽放。
小时候是特别爱吃爆米花的,每次炸爆米花的人来,我总是急急忙忙地拿了玉米和簸箕就冲出去,好几次连钱也忘记带。我特别爱看爆米花制作的过程,那时觉得特别神奇,把小小的玉米放进去摇啊摇就能变成了象花一样的爆米花,像变魔术似的。但那时胆子小,特别害怕听那“嘭”的一声巨响,每次看到有“动静”就连忙塞起耳朵,可心里却是紧张而兴奋的。希望快点轮到我,能快点吃上香甜的爆米花。
长大了,虽然零食也多了,路边也经常有卖玉米爆的爆米花,却再也没有买过,总觉得记忆中的爆米花才是最香最甜的。
二、葵花子
别的团场的人我不知道,但是150出来的好多人都有明显的瓜子牙,150长大的孩子一般都有吃瓜子又快又稳的技术。就是现在许多150人都保留着吃葵花子的习惯。现在吃葵花子一般都是去商场超市或者炒货摊去买现成的,什么奶油的、椒盐的。。。什么味都有。
我们那时一般都是由父母在家里炒。而且炒瓜子时间一般都是逢年过节或者连队来电影时。那时家家都掌握了一手炒葵花子的技术。(我那时馋,所以小学三年级就学会了炒葵花子).电影还未开场,孩子们早早跑到连队礼堂前占好座位,一边吃瓜子一边在那嘻闹。电影开场后,就听到“噼哩啪啦”嗑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和电影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交响乐一般。记得在团部看露天电影、青年宫看电影时,门口总有老太太拎着筐装着用报纸叠好的三角装一小袋子瓜子,好象一毛钱一纸袋子。不过那时老妈给的零花钱少,好象没有买过,记忆里也没有那电影院门口瓜子的味道。
那时上小学过六一儿童节,连队也会发些零食给我们庆祝节日,就记得总会给我们每人发一小袋葵花子,几块糖。现在想想彼时的连队还是把我们当作祖国的花朵了,只是连队财力有限,在那时节已经是最好的节日礼物了。
三、冰棍
真的是“冰”棍,除了冰就是棍子,绝对货真价实!5分一根。夏天时卖冰棍的人用厚棉胎布裹的厚厚实实的箱子装了冰棍放在自行车到处吆喝着卖,一般在校园里畅销,偶尔也会到连队里呟喝叫卖。再后来也有了一毛钱一支的雪糕。但那时我们一般还是只买5分钱的冰棍,很少奢侈到买雪糕。吃完后的棍子洗了后收集起来就是女孩子的玩游戏的材料。那游戏叫“挑棍子”,也就是把一堆棍子往桌上随便一洒,玩游戏的人一个挨一个的拿一根棍子去挑,挑的时候注意不能带动别的棍子,拿到棍子越多人就算赢。绝对是一个练眼力和耐心的游戏。
四、油炸蚕豆。
那时好象是论一百克三毛钱吧,一般也就买一百克的,小店老板称了后用报纸叠成三角装了,捧上三角纸袋一边走一边拈一颗放到嘴里,吃起来嘎嘣脆、油香满嘴。
五、果丹皮
有论根卖和论一百克卖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很有嚼劲。吸吮着稠稠地果丹皮,回味着入口的酸甜,小脸笑得灿烂无比,感觉棒极了。以至于多年以后听到广告里张含韵用她嗲兮兮的声音唱“酸酸甜甜就是我”,我想的不是蒙牛酸酸乳而是果丹皮的滋味。
六、花生奶糖
那时的大白兔奶糖对于我们绝对是一个名牌产品,上海产,可望而不可求,一般是吃不到的,花生奶糖则满足了我们从水果糖到奶糖的渴望。那时就喜欢帮家长去打酱油和买烟,多出来的零头自然买了花生奶糖作为对自己最好的奖赏。
七、沙枣
对于我们兵团长大的孩子来讲,沙枣是最没有成本的零食,沙枣树也是我很喜欢的树种,5月份开花的时候那个香呀....我觉得毫不输给南方的桂花。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了,那应该是比较浓烈的一种香,远远的就可以闻到。不过小时候我可不懂得欣赏它的花香,我最关心的是它的果实。开过花之后那种绿色的果实就开始慢慢长大,等待它成熟也是很漫长的,要从5月份等到11月份。到了秋天,路两旁和田旁的沙枣树上就结满了红色的黑色的的沙枣。打过霜以后的沙枣是最好吃的,会去掉一些涩,但我从来没有等到过。一般都是突然有一天有人看到沙枣红了,大家就跑过去开始“收获”。几乎每棵沙枣树的沙枣味道都不同,我们连队周围的哪棵树好吃哪棵树不好吃,大家都是记得很清楚的,于是最好吃的那几棵总是最先被吃完。最好吃的是颗粒比较大,而且一般果实上都有点类似霉斑的那种。那时常和同学相约去摘沙枣,我的爬树水平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虽然总会被沙枣树上的刺扎的流血,却还是永往直前,无怨无悔。
八、烤红薯、烤洋芋
秋冬季节,尤其是冬天大雪纷飞时,拿几个从地窖里挖出的还带着沙子的红薯,放在炭炉的炭边或者炉膛下的灰里埋着。饭做好后,红薯也就熟了。
那是一种很温馨的味道,带着薯香和炭的焦香味。爸爸从炉膛里拿出红薯笑咪咪的递给我,接过红薯,那种还有点烫的温度,一下之让我冷的指头有点受宠的感觉,很是着迷这种温度,笑笑的握住,放在手心慢慢的用来暖手,闻着它甜腻的味道,从心里淌出温暖。
长大后也会从路边卖烤红薯的老奶奶那买一个红薯吃,那种香味远远的飘去,总让我忍不住这种诱惑。不是为了饱腹,只是为了一种享受,一种久违的温暖。
。。。。
也许儿时那种美好的味道只能留在记忆里回味。有天勾起了儿时的酸甜滋味,专门去了超市,采购了一大包的零食,看到了果丹皮、油炸蚕豆就拿了几包, 等我一回去剥开果丹皮的包装纸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却只感觉到酸得厉害,全不复儿时的甘甜,再拿一粒油炸蚕豆放在嘴里,也没有了豆油的清香。
食在味改,也许也与人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然物是人非了。
作者:手中的沙(汪岩 150-89届校友)
[ 本帖最后由 手中的沙 于 2008-10-12 15:2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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