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搬到戈壁滩上那个学校(四中)上学,第一排是五年级和初一的教室,第二排是初二,第三排是初三,那时在我眼里,上了初中的人就是大人了,很神秘的,所以第二排和第三排教室我很向往却很少敢去。
那是个星期天,我们可能都会经常在星期天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学校去玩的,我坐在第一排教室前面泥地里玩土,数学老师走过来,回想当时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数学老师真年轻啊,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问我,为什么数学学得不好了,是分数(五年级刚开始学分数分子分母)没闹懂吗?我笑一下,低头,算是默认,是,我分数没闹懂,我不理解怎么会有分子分母这种事呢。我记得上初二刚开始学函数的时候,我的年轻的女老师也问过我类似问题,她问我,是函数没闹懂吗?我说是,我没理解函数的图解为什么是那样的。老师这么问了,我就会格外用心,注意听讲一些,看着老师循循善诱的眼睛,听着老师娓娓而谈的讲解,我边听讲边思考,就懂了。初三学化学的时候,刚开始也是成绩不好,老师叫去办公室问,是非常漂亮的女老师,石河子来的,我们付校长的妹妹,是个头高挑身材苗条皮肤白皙鼻梁挺直眉清目秀的那种,她问我,怎么,对化学不感兴趣?我嘴上说嗯,心里其实在想,是老师太漂亮了,我好象是故意不去学化学一样,现在想来另外一个原因是,化学离我的生活太远,我不知道化学是干什么用的。还有我的物理张老师,他讲的课浅显易懂平易近人,记得当时讲完浮力,我马上就懂了,再去辅导别的同学,晚自习的时候大家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晚自习没有在戈壁滩上的学校上课,是在营部里面的小学校上晚自习的,现在想可能是学校考虑到荒郊野外黑咕隆咚不安全不方便,噢,想起来了,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是当时那里没拉电线没有电也没有灯。我记得冬天寒冷的早晨,天还漆黑着,我一个人起床摸黑去学校生火炉,刚开始几次有些害怕,后面就忘了害怕这回事,变得很享受生着火、教室慢慢变得暧烘烘的过程。教室里的确没电灯,我想起来我是摸黑生着炉火的。我还记得初三的时候有一次班主任老师把程钢、我和另外一个考试前三名的同学叫到教室外面批评——说我们成绩不稳定,一会第一、一会第三,不如前几届同学优秀等等,那语气又严厉又亲切,当时的我低着头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到了我穿着凉鞋露在袜子破洞外面的脏脚趾。
付校长、张老师估计都是上海人,学校里的中年以上老师很多是上海人,再后来的年轻老师很多就是兵团二代的当地人了。连队的卫生员也是上海人。还有一位华爷爷,是文革中下放的吗,还是上海人,人老了孤伶伶一个人在连队,我们帮他挑水,他给我们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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