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之十五

雪花飘飘 2010-10-22 1440

往事并不如烟之十五


时光飞逝,午夜梦回,故园往事,纷至沓来.一些埋在心底许久的人或者事情,有时候会突然闪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却也不忍回想.在我有心情的时候,就端坐笔记本前,随手敲打着,听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让我联想到那烽火硝烟的战争年代,我党的地下党员在一处处私密的角落,啪嗒啪嗒地发送着用特殊符号编译过的电报…….但愿我写的一些关于往事的回忆,我的同乡能够读懂,心有灵犀.


网络时代,人们习惯了在电脑上敲打文章,而不是用纸和笔在方格纸上书写,这种固定模式似乎也在抹杀我们心底的某种激情或者是想象力.我发现,现在的文章远不如古人的文章有灵气,有气魄,多是流于世俗的纷争或拘囿于某个小天地,谁说得不是呢?现在的人们已经被电脑程序化了,格式化了.有时候,我们拥有一样东西的同时,我们失去的更多.生命就是在患得患失中走向衰落,也许,就像落叶回归大地怀抱的那一刻开始,它才被关注或者被遗忘.

中学时代,我父亲在电影队工作,那时候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父亲提及他的领导----电影队队长张道光,一个肤色微黑中等身材言语不多却很务实的人.他给我的印象之所以务实体现在他作为领导每月发给我父亲这些他的属下每人好几本电影刊物-----那些包装精美编审严格的容纳海内外众多电影明星的简历以及他们的成名历程及他们的奋斗史的刊物,我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个电视处于萌芽状态的年代,在那个看场电影就很满足的年代(那个时候的人们普遍爱看电影,因为那个时代是中国电影乃至世界电影的巅峰时期,蜂拥出现很多优秀电影,至今令人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在西北边疆小镇我家中的这些电影刊物,就算是当时身处北京的一般家庭也是看不上的.我从中汲取了丰厚的人文精神,令我一生受益无穷.


我父亲提及张道光的弟弟很有才华,青年宫但凡有国内外新片在上映前需要宣传,大都是他弟弟以其天才般的绘画才能轻松完成的,那一张张海报极富个性与特色,有的让人过目不忘.我不止一次听我父亲说起张道光的弟弟多么多么有才华,只是这个人至今与我无缘相见,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深浅是天注定的.其实,有的人就算你见过面,认识他们,也许擦肩而过,多年后就忘记了他们的容貌,有的人也许只是一面之交,却也难以忘怀.难道人的记忆力也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识别系统,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将某人镌刻在大脑深处,只等到多年后的某个特定时刻将那沉睡的记忆唤醒?


最近几天,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我父亲当年的领导张道光的身影-----现在他早已不在人世.如果健在的话,也就是不到五十岁吧.具体是哪年去世的我记不清了,听我父亲说是因公死于意外事故.他的妻子我见过,瘦弱但骨子里有着一种执着,秀气内敛沉稳大方,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 张道光走的时候儿女都还小,他的妻子带着一儿一女坚强地生活,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很争气,学习都挺好.不知道他的妻子孩子现在生活得怎样?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他走后很多年他的妻子都没有再嫁,不知道她的妻子是否还是一个人生活?

我家屋头不远处有一堵城墙,破旧的城墙上依稀可见当年的堡垒,我父亲说那是当年的警卫班.就在破旧的城墙脚下,住着一户从内地农村投奔亲戚的人家,说是人家有点言过其实,小伙子当年没结婚,一个人过.四处打零工挣钱养活自己,还时不时给家里的老娘寄钱.

每年天冷的时候,他就靠轧爆米花为生,是那种传统的手摇锅炉,听到噗得一声,声音很大,紧接着裂开嘴的爆米花就从一个长长的套套中滚出来,抓在手中还热乎乎的,我和我姐去买爆米花的时候,他总是不要钱,那是因为我母亲是个热心肠,觉得他一个人挺不容易,他姨家住在小镇但离他住的地方远些,照顾他不方便.我家里的菜呀果子呀有时候多得一时吃不完,我母亲就让我哥给他送去,顺便叫我哥把家里的我父亲的旧衣服给他,我因此也就对他有了印象.


后来听说别人给他说了好几个对象都没谈成.再后来他妹妹小青从内地农村投奔她哥来了,小青是一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在团部一家馄炖店打工,人很勤快,自从她来了之后,她哥穿得干净了,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本来小青是打算在小镇结婚定居的,没想到她哥在某一天突然失踪了,这可急坏了小青,再后来她哥真就找不到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小青远在内地农村的家人担心她的安全,最后小青就回老家了.

小青哥哥失踪这件事我问过我母亲,我说好端端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失踪了呢?我母亲也不知道事情为何是这样的,它就这样一直悬着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这件事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当年关于那个人的谜题是否已经解开?


离我家很近的马路对面住着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女儿和我是小学同学,叫屈兰芳.人长得很秀气至今她的面容我依然记得.那时候她爷爷奶奶都还健在.屈兰芳有一个哥哥和我姐姐是同学,小男孩当时也就十多岁的样子,经常系着红领巾一路快走着去上学,模样很清秀,就是人有点瘦,脸色有些苍白.

后来听我姐说小男孩得白血病去世了,去世时还在读初中.这是我一生中得知我身边的同龄人第一个得绝症去世的.这种病的名字是我在八十年代初期看过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后才得知的.如此年轻的生命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他的爷爷奶奶当时还健在啊,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的悲痛啊.


在我童年的时候,在我家附近曾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据说离我家不远处有户人家的两姊妹被埋在地下的是雷管还是什么危险品给炸伤了,一个小女孩的肠子都炸出体外了,当时流了很多血,被人紧急送往医院,还好,两姊妹很快恢复了健康.这件发生在我童年的往事至今也是一个谜,悬在我心坎,为何会在人居住的附近地下出现雷管之类的东西呢?
最新回复 (11)
  • 列宁 2010-10-22
    引用 2
    雷管是遗留在煤里的。你的记忆真好。我的童年记忆在消失,随着那团部的老建筑消失,大礼堂和单位名称的不变叫我还有一点印象。现在回去的机会越来越少,也许在照片可以看看过去了。那时我们一个班好多同学的英容笑貌在回忆的河里翻滚着。有时在想啥时能再聚一下全部,可现实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没有一个主题没有巨大的组织强有力联络。每个人的回忆在无形的世界里交汇和感知铸就着彼此的思绪。我现在想150是五湖四海。
  • 雪花飘飘 2010-10-23
    引用 3
    也许你说得对,雷管是遗留在煤里的。关于童年的往事,有些我也记不清了.老同学你说得好:"每个人的回忆在无形的世界里交汇和感知铸就着彼此的思绪。"对往事的回忆,有时候心情是很沉重的,也许生命本身就是不堪承受其重吧 .
  • yyj 2010-10-24
    引用 4
    ."生命就是在患得患失中走向衰落,也许,就像落叶回归大地怀抱的那一刻开始,它才被关注或者被遗忘." 好,有同感!
    我家屋头不远处有一堵城墙,破旧的城墙上依稀可见当年的堡垒。好,想当年,这种堡垒到处看见,偏远一点的堡垒是我们掏鸟窝的极乐地!

    [ 本帖最后由 yyj 于 2010-10-24 20:54 编辑 ]
  • 过路人 2010-10-25
    引用 5
    你往事里提到画电影海报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张道宽,你有两个哥哥是不是叫张连江和张良辉,要是没错的话,他们可都是同班同学。
  • 雪花飘飘 2010-10-25
    引用 6
    记忆中当年园艺连果园深处有几间平房,高高的房梁上经常有些鸟窝,我哥他们就在那里掏过鸟窝,有一次还在鸟巢中看见两只出生不久的小鸟,当时鸟妈妈也许出去觅食了。我嚷嚷着让我哥把鸟巢放回原处,要是鸟妈妈找不到小鸟该有多着急啊。我哥他们更多的是掏到小小的鸟蛋,那是他们男孩子童年的乐趣。
  • 雪花飘飘 2010-10-25
    引用 7
    你说得很对。我两个哥哥和张道宽是同学,这个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张道宽,前几年因为某件事情跟他有过电话联系,据说他现在发展得很不错,在家乡网站上看到他的一些照片,有一张照片还是他在自己的鹿场照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哥他们也是同学?
  • 过路人 2010-10-25
    引用 8
    我们都是一个班的。你的往事并不如烟写的很好,也使我想起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情。
  • 飞鸟渡 2010-10-25
    引用 9
    前几天我还专门把网站上写150的文章全部打印下来看,有50多页。呵,同样的生活环境,大家的记忆和感受是差不多的,只是有些人记得更加清晰些。我好多事情都忘掉了。建议可子把楼主的文章都放到一起去。
  • 雪花飘飘 2010-10-25
    引用 11
    我的文章都是从记忆深处零零散散搜寻而得。飞鸟渡同学的文章汇总在一起这样很好,她的文章写得很好,大家都爱看。虽然我觉得把所有文章汇总起来并不是件难事,只是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不够一目了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也许任何事情人们从不同角度感受是不同的,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我还是喜欢随手敲打一篇文章就随手放在家乡网站上,这样很简单也很方便。
  • 雪花飘飘 2010-10-25
    引用 12
    呵呵,你和我哥他们还有张道宽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虽然你们是天天见面的同学,我也认识不少你们班的同学,可是没见过你和张道宽。能在家乡网站上多认识一个同乡也是缘分啊。
返回
发新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