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在新疆(北野诗歌谈片)

admin 2002-8-30 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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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在 新 疆
我们不时地听到、看到这样一种意见:诗与当代的紧张关系和隐隐敌意——把当代看成飞速成长的物质力量,在物质的轰鸣与节奏中,诗歌成为一种困难,丧钟为诗歌而鸣。引申这种二元对立的想法,有一个古老的原型,就是灵与肉的对立与分离。这种多少有些虚伪的想法,在多大程度上是符合实际暂且不论,我所知道的一点是:诗意、浪漫主义或者灵性的飞扬,也多少需要物质或经济的成本,诗歌和清贫并不具有逻辑和事实的同盟关系,清贫不是“诗歌主义”,历史上,清贫的优秀诗人和优裕的优秀诗人,都从他们与当代的关系中找到了超越自身处境的解释。
一个第三世界的国家,已经像是这个世界的“边疆省份”,在这个“边疆省份”的边疆省份里,中心传媒遥远而微弱的反射能力,有时也使一些飞翔的石头变成闪光的星辰,像彗星划过月淡星稀的夜空,给大地上的行者以鼓舞和振奋。
回到新疆,回到这个多少有点地域主义的地方,应该澄清一点的是,绝不要以虚伪的浪漫主义的眼光美化我们的偏僻和原始,从中寻找廉价的美学根据。那些被沙漠围困的绿洲半岛,那些人类生存的“保护区”,对呼啸而过的高速路,对风区中排列整齐、用来发电的大风车,对所有向沙漠和戈壁延伸的物质力量,感到亲切和温暖而不是相反。
从中心的角度看,诗在新疆,就是诗在民间。和生活保持亲密的接触,和人民与土地站在一起,穿行于不同的民族和文化中间,是新疆诗人共同的特点。而青年诗人北野,正是这样的典范之一。他不仅仅是一个写诗的人(除了写诗这一点外,各方面都与诗歌无关),他在生存的大观上和生活的细枝末节,都侵透在诗意的氛围中,都营造和带出一个“场”、一种效应,很好地维持了诗人和诗歌的尊严。旅行、欢宴、歌唱、追逐女人、和不同职业的人展开机智的应答、读书、沉思、无所事事地在大街和土巷中闲逛.....北野不是焦虑和着急的人,轻松与节制、调笑与认真、目标专一与生活的多样、选择性与宽容感.....所有这些不仅表现在他生活中,也反映在他的诗歌里。
就像一位行吟诗人,一位民间的漫游者,知与行的合一,生活与写作的统一,灵魂与肉体的和谐,边疆生活似乎天生有一种享乐主义的成分,有一种沉溺性,热烈的忧伤与一阵阵的哗笑,轻微的讽刺与天真的赞叹,真诚、轻信、古道热肠和鲁莽轻率、粗枝大叶作风、三分钟热度、不经意的伤害交织在一起,孩子气的新疆,似乎还停留在抒情时代的新疆,无拘无束、地广人稀的新疆,多种文化混血激荡的新疆,古老而又青春的新疆,给北野的生活和诗歌以特别的营养。
如同新疆大多数诗人那样,或许由于距离的原因,或许由于地域的美与独特的生活,北野的诗歌创作很少受到内地诗风的影响。在新疆的各个少数民族中间,诗歌的传统深厚,诗人的地位尊崇,“一个地方怎么能没有国王和诗人呢”,尽管诗的处境日蹇,古典的情结和没落的、游手好闲、拈花惹草风格依然若隐若现,闲散的、略嫌封闭的边地生活,多样的文化、宗教和语言,不同的族群和奇异的中亚山水,为新疆的诗歌注入健康和质朴的力量。
我不是文学的算命先生,但我仍然认为中国诗歌需要边疆精神的鼓舞,需要一种上升的力量、革命的力量,需要一种健康、新鲜、质朴、异样的力量来冲击和补充,需要一种混血的热情——中国的诗歌目前是太缺乏热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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