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admin 2004-4-27 721

还记得《童年》那首歌吗?记得歌中那个可爱的夏天吗?让我们看看夏天如何在我们的岁月中慢慢褪色、慢慢变老。

夏天,踮起脚尖来

蓦地,我想起了夏天,夏天到来,按捺着沉静而美丽的面容,几乎没有一丝丝爱哭的坏脾气,只是踮起脚尖来,轻轻地走着,一点无聊,也好。我喜欢夏天,喜欢它闲闲晃荡的感觉,因此我踮起脚尖来,跟踪夏天的步伐,当然要很隐秘,像捉迷藏那样,悄悄前进、后退、转弯,或者往左边跳开一步,匿身在廊柱侧边,不期然跳出来,大喊:“我抓到夏天了!”仿佛那时心灵是明净、瞬息即逝的。希望生命就停止在17岁,再没有未来,也无所谓。


夏 日 的 琴 声
教堂里的风琴声倾泻出来。
中古世纪的乐音,有时是赞美和喜悦,有时肃穆庄严,有时又充满忧伤;树叶沙沙地摇动,总让我想起宛转的骊歌。日子消逝得像袅袅的青烟,不知不觉中悄悄改变了这个夏天。

曾经一起疯玩、看演唱会、吃饭逛街的朋友突然说,他要去德国了;另一位在IT业工作的朋友,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叫Baldwin,这边厢还好端端地教我如何抵御黑客入侵及如何治愈狗打喷嚏,那边厢收拾好全部家当,塞进一个集装箱,南下深圳。
“你什么时候再回北京?”
“永不。”他说。

常常与我谈论时事、理想、扰人的爱情和娱乐八卦新闻的小蓉,如今已在美国费城的土地上了吧。我们永远是持不同意见者,所以免不了争论。我一直认为她是个太固执的人。有时候觉得竭尽全力说服对方的想法真是好无聊。觉得她好烦哪。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句箴言呢。自从她乘着国航的铁鸟飞走以后,我才想到,会不会她也是这样看待我。
其实,没有人可争论才是更无聊。

我打电话给住在北师大附近的勇哥,“嘿,我刚到青岛呢。这里的海水真蓝。”手机里传来欢快的声音。
“你那里现在天气热吗?”
还好啦。”我说,“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带点海螺和贝壳,要彩色的那种。”
“不回来了”。过一段时间我会去东北,至少要等到下雪的时候才可能回来转一圈。”

伟杰和小慧这对画家情侣去了云南西双版纳,他们决定一辈子隐居在丽江之畔;静宜嫁到了法国;阿辉留在了他喜欢的上海,那里有他的女朋友;可爱的鹏仔去古城西安投奔他叔叔;一位朋友,在漓江游泳,溺水而死;雷子骑摩托车摔折了腿,回老家兰州养伤;Cindy说要永远离开这个伤透了心的城市,飞到一年四季阳光普照的海南岛。

他们来了,他们去了,日子匆匆地飞逝了。这个安静和平的夏天悄悄地在改变。古龙说过,人在世上如烟雾一般,风一吹,就散了。我仍然怀念相聚时点点滴滴的温馨,可是时光已经过去了,时光总是要过去的——也即是说,我们是一定会慢慢成长,慢慢分开,岁月和路程把心灵磨得苍老。“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我沉缅在徐志摩的诗里。

每当星期天的时候,我一个人经过教堂,听到传来风琴回响的声音,会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想起那些像棋子般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朋友。如果说,这是上天的旨意,发生在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出于偶然,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那么,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相聚,为什么又要告别,为什么这座孤单的城市会有那么多曾经漂泊过的旅人呢。

教堂的风琴声飘过我耳际,飘在风中,飘在茫茫的夏日里。那风琴一定很旧了吧;我不知道在弹什么曲子。而夏天呢,也很快要过去了。我又一次走在种满法国梧桐树的路上。若有若无的琴声蜿蜒在树梢间。我不会带Discman或别的什么,我只想听听大教堂古老的风琴,假如有个熟识的人碰巧遇见我,会不会问一声:“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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